那天从监狱出来的时候,天空是融了墨的暗蓝,隐隐约约如一张网,网住这个满是钢筋水泥的冰冷城市。
阿筝抬眼望向远方,心下压着一块磐石,她明白,温冬芸的一生,很快很快……就要划下一个句号了。
——
开庭的那日,天际是一眼望不透的灰,一片又一片地浅灰色云块缓缓浮动着。像是不甘心般,老天硬是要从这些云块中挤出一场小雪来。
漫天的雪花,纷纷扬扬,白茫茫。
九点正式开庭,在早于这个时间点的时候法院门口早已聚满人,热闹得像是胡同里戏台子下的一群人。人就就位,就等一出好戏上场。
各路记者,纷纷架好机位找好位置准备进行实时报道。
阿筝立在法院门口,手指隐隐有些颤抖,她禁不住握紧了身边依依的手;韩依依觉得手被抓得生疼疼,可她转过脸去看阿筝的时候,发现她的表情是那么平静,仿佛她完全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。
究竟要有怎样的心理素质,才能做到此刻的不动声色?
另一旁的顾凉城没有说什么,只是伸手去握了握阿筝肩膀,那力度,刚刚好可以让阿筝稍稍安心一些。
狭路相逢——
在法院入口处碰到顾家一席人,为首站着的是子初父亲顾岳,依旧是一脸严肃不改面色。顾岳旁边站着的是席文月和顾欣二人,一眼看见正对面的阿筝时,二人的眼神中透露着明显的厌恶以及恨意;尤其是顾欣,视线若有若无总是从阿筝的肚子上扫过,转而表露出更深层次的厌恶来。
顾子初站在人群后方,高出其他人大半个头,他轻轻松松就能看到正对面的她。
阿筝移开目光不去看他,只是轻轻说一句,“我们走吧。”
韩依依瞪了一眼顾欣,便拉起阿筝朝里面走。
法院,这种地方大抵都会让人心生敬畏,连空气中都不由得多了几分拘谨。
旁听席上黑压压坐满了人,阿筝三人坐在最左边的第一排,而顾家一席人坐在最右边的第一排。
当狱警带着身穿蓝白条纹相间囚服的温冬芸入庭时,旁听席上宛若一锅煮沸烧开的水,瞬间乱成一团。阿筝耳边是顾家人不绝于耳的谩骂——
“你个恶毒妇人,你这个活生生的人心肠怎么会这么歹毒!”
“温冬芸,你赶紧去死啊,你个贱人毒婊子!”
“我不仅要你死,我还要诅咒你永生永世都身处阿修罗地狱!”
……太多太多不堪入耳的话语,让阿筝的耳中响起一阵一阵剧烈的耳鸣,好似唯有这样真实的声音才能够掩盖住那一切琐碎的杂声。
直到法官连敲了三下手中的法槌,“肃静!”
“本院认为,被告人温冬芸以恶意报复为目的,采用下毒手段作案,已然构成故意杀人罪,公诉机关指控罪名成立。据此,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48条,判决如下:
被告人温冬芸犯故意杀人罪,判处死刑,即刻执行。”
“嘭——”
法槌再次落下,宣布结束。
阿筝的身体里好似刮起一阵大风,是带风沙的那种龙卷风。那么肆无忌惮地席卷在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,非要绞碎她的五藏六府,也非要扯断她的每一根神经和血管。
不是无期徒刑,也不是死刑缓期,而是即可执行。
也对,想来也对,顾家权势滔天,怎么可能做事留下顶点的余地。
见阿筝在瞬间变得魂不守舍,不远处的顾子初起身却一把被席文月拽住,“你哪里也不准去,你给我在这里坐好!”
“哥哥,你怎么现在还想着她啊!”顾欣也在一旁帮腔。
周围闪光灯四起,咔擦咔擦照个不停,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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