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来了。”
帝王起身走出,刚刚调好的琴弦在西域的风中微微发出声音,像是年少时候奔跑过关翼城的街道,听到翘起房檐下面的铁铃铛,带着潮湿的气。
太史官垂首许久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她拈灭灯芯,抱着古琴,起身退出门外。
西域安西城外的范围内,有大大小小的城池上百,帝君率领卫队一一前行,所至之处,就抽检各地政务,有功者嘉奖,有罪者则刑罚,并不劳累百姓。
有人奉上了祥瑞之物,言有五彩大鸟从天而落,在树林之中作祷天之舞,华美异常,帝笑,谓左右言:“朕曾听陈鼎业,妄爱祥瑞之言,奉上祥瑞之人,动辄封赏。”
“可惜,朕没有什么金银来给你。”
“对于国家来说,人才才是真正的祥瑞。”
“朕要这样的祥瑞做什么呢?”
于是将那五彩华美之鸟放归天穹,告诫那送祥瑞之人后将其遣返,四方众人心中的攀附之心随即平息,民间那些想要遵循着以前的经验创造祥瑞,来讨好君王的行为随即一止,民心更高。
秦皇队伍行过的地方,都有类似的消息和事情。
这些消息都被安西都护府的羽骑兵送到了西域国公府所在的地方,一日一日,前来送情报的骑兵和送完情报之后,赶回去述职的骑兵几乎可以望见彼此,络绎不绝,号为跑马。
国公府中,一位鬓角已有白发的中年男人看着穿着墨色甲胄,佩戴西域坚硬鹰隼羽毛作为装饰的英武锐骑兵离去,听着马蹄声音轰隆隆的,满脸纠结。
有温柔声音询问:“阿兄,何以做此面目?”
长孙无俦看来人,抬手扶额,道:“还能是什么?”
“陛下和国公爷,他们两个……”
“唉,唉!”
“我的胃啊,疼。”
帝君没有直接来西域国公府,可是那一日长孙无俦将帝君率众出巡的事情告诉了李昭文之后,李昭文也没有如他所期望的那样,率众相迎。
长孙无俦当年三十三岁的时候,作为李昭文的采访使四方游历,见证十四岁时候的李昭文和李观一的关系开展变化,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四年,这两人关系尚未走下去。
每每想到此事,初入六重天的长孙无俦都会觉得胃痛。
简直就像是越千峰在自己的胃里面翻天倒海似的。
长孙无垢也是无奈,但是她的感觉比起长孙无俦更为清晰一些,如今陛下虽然是没有亲自来此,但是抵达西域之后的一件件事情,那些在风中传递来的消息,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堂皇之气,逐步逼近过来了。
长孙无垢有一种感觉:“他们会见面的。”
长孙无俦叹息:“最好如此。”
他拍了拍自己的胃,自嘲道:
“石达林说,我这是深思劳损,望而不得,他的医术是从战场乱世里面磨砺出来的,对这种情况没救,普天之下,除非是十四年前死在了麒麟宫的侯中玉复苏,否则的话,怕是没法治好了。”
长孙无垢道:“侯中玉?”
“是那位被史官评价为‘私德有亏,术士之道,冠绝三代,求道之心,弑师誓师’的前朝传奇术士吗?”
长孙无俦道:“是啊,我麒麟军能从无到有崛起,甚至于到现在的军中兵家医官体系,还有丹药体系,几乎都是这侯中玉留下的东西为基础构筑出来的。”
“他不是青袍客张子雍那样的绝世天才。”
“但是他偏偏执着如魔,将张子雍的手段拆解之后,反倒是可以为天下人所用,陛下认为,判断一个人不可以简单片面,犹侯中玉之人,其罪当代,其功千秋”
“陛下有建凌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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